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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篇一【完】薛吴先婚后爱(下)

    

脑洞篇一【完】——薛吴先婚后爱(下)



    薛宜和尤商豫的分手并不算体面,甚至这种不体面是尤商豫单方面发起,她被逼无奈接受的,分手前,薛宜对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冷漠的人下了狠话。

    ‘尤商豫,我告诉你如果这次分手了,我这辈子不会再吃回头草,你想都不要想复合的事,你给我想清楚再说话。’

    ‘想清楚了,分吧。’

    薛宜并不是爱纠缠的人,见对方执意如此,哪怕她喉咙里准备了无数软话、无数对方爱听的话,在得到这个答案的一瞬,薛宜也把话咽进肚C   子未再置一词,回以男人的只有一个‘好’字。

    说罢,薛宜噙着一双憋泪水憋红了的眼眶,提起包转身离开会客室,那一天,薛宜用同样决绝的背影回应了尤商豫留给她的毫无转圜,至此,薛宜草草结束了自己的第二段恋情,第一次她甩人,第二次她被甩,唯一的共同点——她是主角。

    有时候薛宜会忍不住的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不给元肃面子,才导致她这次分手也这么‘丢脸’、‘没面儿’。

    被尤商豫分手于她于两家人都是大事,婚礼请帖都发出去了,新郎反悔不结了,无论站哪个角度,薛家都没面,但因为发生了那事,二人不结婚圈子里的人倒都在说她幸运,不然沾上尤家这艘破船,那才是真受罪。

    诚然,人人都这么说,包括薛家那些从没看得起的尤商豫的人,薛宜从事情发生到结束从没有一刻想过分手不结婚,反而女人全程都冷静又甜蜜的按部就班备婚流程,薛宜死也想不到,一觉睡醒尤商豫就那么放弃了,连句解释都没,甚至用她的名义发了取消婚约的通知。

    虽然男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挑衅她的底线,可她依旧没出息的心疼对方,觉得一切都还能转圜,才有了像是她逼婚的会面,结果换来的依旧是男人对她的不信任——尤商豫根本不觉得她有陪自己一起承担的能力,他又在自以为是的为她好,为她打算。

    同对方分开后拧着一股劲儿的女人并没像和元肃那时候分手一样颓丧,工作生活乃至结婚,薛宜一样不耽搁,甚至风生水起到让主动提分手的人率先败阵。

    接连两段感情失利吃瘪,女人发自内心的认同互联网那句明言——‘反正结果都一样’,薛宜觉得和谁结婚都一样,反正只是为了完成父母下达的政治任务,选个家里人中意的好人便足够,至于另外那些男人,元肃也好,盛则也罢,女人完全不将对方纳入自己的‘准丈夫候选人’名单。

    薛宜觉得自己报复心很强,尤商豫说不结婚那是他的事,但她没说不结婚,她能结婚的对象多了去,更别说对薛家来说只要新娘不变,新郎换谁全凭她的心意,存着报复和刺激男人的心思,距离婚期还有五个月时,薛宜找到了一拍即合的‘新郎最优选’。

    吴戈出现的时机很巧妙,恰如当年二人相亲,恰如潼阳地震,恰如之后每一次她手足无措的瞬间里,吴戈像沉默的川流,无声的来,无声的去,二人并没像偶像剧里那样签个形婚协议,彼此相熟的二人即使时隔经年,默契依旧。

    “在笑什么。”

    女人笑得极浅,让人觉得好像抓住了未来得及细看棱角便化成水珠的雪落在掌心。想到旧事,薛宜实在没忍住表情,尤商豫看着女人转瞬即逝的笑意,心下又酸又涨,分手时哪在心里做了无数心理建设,对自己说了一万遍不止‘只要她平安,一切都值得’,但此刻看着嘴角微牵,眼角眉梢都在为别的男人漾开细碎的纹路的模样,尤商豫发现自己还是三年前、甚至更早前那个自己。

    但这次,他没了再任性朝女人释放占有欲的机会,他亲手将自己踢出了局。

    “没什么,一件小事。”

    “是什么好事?不能和我说说吗。”

    “怕尤总听了不开心,毕竟我是乙方。”

    “原来薛老师还会在乎我开心不开心。”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猜字谜,二人都得心应手,下午五点半,咖啡厅里的人并不算多,但两个讨厌的咖啡的人坐在这一人喝奶精加到腻的卡布奇诺,一人喝尝一口眉心能夹死蚊子的意式浓缩,斗狠爽酷似得,二人都没动面前冷到已经结了一层油皮的咖啡。

    “当然,尤总是我的金主,我自然处处为您着想。”

    薛宜笑起来很好看,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可以容纳世间所有情绪,虽然此刻被女人呛得无话可说,但看着薛宜一笑起来就像蝴蝶振翅一样扑闪扑闪得黑睫,男人仍是忍下喉咙里的酸涩,垂眸笑得温和。

    尤商豫这副模样换从前,薛宜只当是二人间得情绪,可现在?

    【可怜巴巴给谁看,我薛宜难道次次上你的勾,吃你的苦rou计!】

    “呵。”

    女人笑得轻快而短促,睫毛垂下的阴影里藏着三分了然,倒像是看透了什么极可笑的事,偏又不肯说破。修长白细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质调羹,银器的冷光衬衬得指甲盖泛着贝壳似的冷光。

    春天,有人欢喜有人恼,薛宜见对方沉默,也不再开口,干脆往沙发里一依靠,侧着头看窗外正飘着的柳絮,冗长的沉默里,女人的笑意来得突然,去得也伶俐。

    薛宜那一瞬的讽刺笑意,尤商豫并没错过,选择今天以工作为托辞将人强硬的约出来本就僭越又逾矩,可只要想到对方已经像没事人一样的无视自己,无视曾经同自己爱与恨,男人就觉得好像有人在掐着他的咽喉,让他时时刻刻都陷入快要窒息死亡的恐慌里。

    此刻男人盯着女人的目光如深潭般沉静,却暗涌着难以言说的炙热温度。

    循着薛宜的视线,尤商豫看到窗外的学生情侣,虽然听不见外面话,但通过男孩女孩间的氛围,尤   商豫也能判断出那二人的‘浓情蜜意’,孤家寡人的他笑不出来,可薛宜温温柔柔的正笑着,眉眼舒展,唇角微扬,尤商豫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想到了‘某位男性’,不知道薛宜想的这位男性、有没有可能是他。

    但女人笑意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慢悠悠地荡起褶皱,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跟着暖了几分,文人墨客称之‘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

    尤商豫看得有些出神,嘴角不自觉跟着她上扬,可意识到自己的模样如何贪婪,男人又迅速掩了笑意,死死地抿着唇,尤商豫不知道自己地心虚是在怕惊扰了偷来的、这一刻,还是怕薛宜会立刻下了他的面子,动身离开。

    前后者,都是他不想看到的,更别说他为了今天已经做了无数准备,心理、实际。

    【我只是让一切都各归各位,鸠占鹊巢的总有被主人赶走的时候。】

    “薛工的实力有目共睹,作为尤氏董事长很荣幸可以和薛老师签下这个年框,相信未来的合作一定   很愉快。”

    一语闭,男人噙着温和的笑意,将标书和一杯温水同时推到了靠在沙发里窝着的女人面前,扶了扶耳上的助听器继续道:

    “好了,工作时间到此结束,薛老师可以赏光一起吃个晚饭吗。”

    男人自彻底失去听力后,本就沉闷的性子又冷了两分,接受尤氏后,不熟悉的他的员工甚至一度以为他有轻度自闭症……

    一直在远处观察着尤商豫和薛宜情况的陈雨潇只觉得好气又无奈,二人分手这件事她一清二楚主导方是尤商豫,但她没想到的是薛宜会答应的痛快无比,甚至五个月后就闪婚了个她从来没听过的军官。

    眼下看着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没苦硬吃的尤商豫,陈雨潇哪怕作为尤商豫一手拔起来的尤氏CFO,作为女生——薛宜的朋友,女人也觉得尤商豫活该,同窝在沙发里笑得狡黠的人交换了个眼神,陈雨潇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活该,老尤你就闭嘴受着吧。”

    薛宜对男人的话意料之中。

    可看着对方手忙脚乱的整理助听器,薛宜发现自己没出息的心软,可心软过后意识到自己又上了对方的苦rou计,女人勾着不屑的笑意刻薄开口:

    “有什么好戴的,不是不戴也能读唇语吗,你在我面前装哪门子可怜,尤商豫。”

    薛宜的生气在男人意料之外,可意识到自己还能挑起女人的情绪,尤商豫发现自己又卑鄙、卑劣的在庆幸,薛宜说他‘装可怜’,男人苦涩又无奈,他的确惯于用‘示弱’、‘装可怜’博得女人恋爱,但此刻他真的愿望,男人嗫嚅了两下嘴唇,最终还是没说出解释的话,只是安静又沉默的在女人接近控诉的嘲讽里,戴好了他从来不戴的助听器。

    “尤商豫,你是不是以为我永远吃你这套?现在想起来扮可怜、示弱了,请问你之前在做什么,你不累我都替你累。还是你觉得你的魅力大到我一个有妇之夫能为你拜倒?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也太看轻我和我、丈、夫的感情了!”

    尤商豫从来没想过从薛宜嘴里听到‘我丈夫’三个字会这么让人痛苦,男人垂在膝盖拳头攥紧又松开,任凭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随着薛宜每说一个字,男人发现耳朵就更疼一分,医生说他的身体和心理都对‘助听器’有巨大的排斥反应,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放弃了这无用的东西。

    没有薛宜的世界,精彩也好纷扰也罢,他都无心了解。

    可现在……

    “我没有扮可怜!我只是想听见你的声音,别人都无所谓!我只是想听清楚你的声音,只有你的声音有让我戴助听器的意义!我好怕我会忘记你的声音,我怕!我害怕!薛宜!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声音在耳膜里炸开,尖锐的嗡鸣刺痛神经。歇斯底里完的人彻底失去了再和女人面对面的勇气,未等薛宜恢复,尤商豫抬手cao控着抖到像帕金森患者一样五指深深插进发间,指节因男人不节制的力道而泛白。

    男人的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可薛宜那些话——那些刺耳的、冰冷的、嘲讽言辞——仍不断灌进耳朵,尤商豫觉得好像有无数根针扎进大脑,这一刻他分不清是耳朵在疼还是别的什么。

    突然,男人一把扯下左耳的助听器,世界在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所有的喧嚣戛然而止,只剩下血液在耳道里沉闷的鼓动。男人头抵着大理石桌,盯着掌心里那个小小的黑色装置,嘴角扯出一丝扭曲的笑。

    【我活该,我活该!】

    男人缓缓合拢手指,将助听器攥进掌心,金属边缘硌得皮rou生疼,不用再看薛宜的嘴也不用再听她的呻吟,低着头的人,再开口声音又低又沉,旁人不清楚,但薛宜明白,男人说话声音这么轻,是怕吵到别人,从前二人看纪录片时就了解到了很多聋人说话声音大是因为他们无法精准的判断自己的声音是否可以让听听清。

    “你别、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求你了,阿薛,我真的求你了,不要再说什么‘我的丈夫’,不要再说了,好吗,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就、就当、就当是是实现我的心愿。

    我许愿,我许愿薛宜今天不要提自己是已婚人士。

    求你了。”

    薛宜终究没陪尤商豫过完生日,如果说一开始来她尚且存着两分‘糊弄’,糊弄一下这阵子尤商豫的对她的试探,但真的确定对方在对自己余情未了,薛宜好笑的同时又觉得索然无味,面对男人的字字恳切,女人整理好压出难看折痕的裙摆,从包里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陀飞轮组装手表模型礼盒放在男人面前,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尤商豫始终没抬头,看着桌子那边女人的脚步动作到彻底消失在视野里男人才满满的从桌子里抬起头,用力过度的原因,男人额头上横亘着一道难看的‘一’字红痕,不过男人无暇估计,尤尚豫的视线只定定的落在眼前包装精致的盒子上,盒子下压着的餐巾纸上拓印着熟悉的、独属于薛宜所出的字迹。

    “生日快乐。”

    男人的声音轻到像在自言自语,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淡的可以忽略不计,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尤商豫不知自己在咖啡厅坐了多久,似有千斤重的手才终于落到眼前的小方盒上,小心翼翼拆开后,看见里面安然躺着的陀飞轮组装手表模型,尤商豫笑得苦涩无比,他不明白自己是该庆幸薛宜还记着自己的爱好,还是该痛苦对方已经坦然到可以不带暧昧的将他的心头好当礼物赠出,循着包装纸的折痕还原好礼盒的最初造型,尤商豫看着手心的礼盒自嘲:

    “用我尚有换我没有,其实已用尽所拥有。”

    尤商豫的邀约算是今天的插曲,薛宜开车回家的路上只短暂的惆怅了一瞬,车驶进地库时,女人已经整理好了所有坏情绪,可坐上电梯收到自家小侄子发来的讯息,薛宜才想起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完蛋完蛋,吴老师今天升迁三周年!”

    出了电梯,女人几乎是小跑着进的门,可刷开指纹锁后,出来触目的黑,整个家都冷冷清清的不见吴戈踪影,薛子觐给薛宜发的短信里说,他不小心将她给自己准备的备用机的相册打开了,但吴戈没看见,他将手机藏在了沙发缝里。

    薛子觐一直很喜欢尤商豫,当年她分手还没哭,薛子觐就抱着小天才手表打给了尤商豫哭得那叫一个惨,薛宜听着小朋友一口一个‘小姑父’,一口一个‘你能不能不和我姑姑分手啊,我姑姑和我真的很喜欢你。’女人哭笑不得,再之后就是她闪婚吴戈,薛子觐从当花童开始就成天摆臭脸,甚至结婚那天还把她的婚戒藏了起来,最后被戚颂拿戒尺抽了一顿屁股,男孩才哭哭啼啼的将戒指拿出来。

    婚礼纪录片里的小朋友憋泪的表情被大家当作是舍不得她这个小姑姑,薛宜作为知情者,深知小家伙至少有三成是因为屁股疼……

    “hello?吴老师?”

    打开家里所有的灯后,薛宜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吴戈,虽然没回应,但一进门女人就发现了整整齐齐摆在玄关柜子处的男士皮鞋,换好鞋,薛宜做贼心虚的喊了四五声确定男人不在一楼,火速冲向了窝藏罪证的沙发。

    “还好没电了。”

    将没电的手机收好,薛宜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女人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二楼客厅走廊依旧漆黑一片,女人一个一个房间开,直到开到卧室,手搭在门把手上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又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两轮气,薛宜才打开门。

    “这是睡了?”

    卧室里只有床头灯在幽幽闪着暖色的光,薛宜看着平躺着睡得端端正正的男人,女人瞬间有些羞赧以及‘小人度君子之腹’的后知后觉。

    “原来是睡了,吓死我,薛先先这臭小子一天到晚雷声大雨点小。”

    嘴上这么说,但薛宜深知自己丈夫的性格如何,放心是不可能真的放心的,虽然家里是全屋地暖,空调的温度也是调整的适宜,但一月毕竟料峭,心理因素作祟,脱了棉拖鞋子赤脚走在毛毯上的女人依旧打了个寒战。

    薛宜蹑手蹑脚的样子像极了在外‘偷吃’凌晨三点才想到回家的出轨丈夫,可偏偏她今天的做法还不能深究,虽然rou体一清二白,但精神上……

    【确实有点暧昧,不过吴老师应该不知道吧?】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薛宜有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固执,这种固执从二人凑在一起搭伙儿过日子开始   吴戈就一清二楚,眼下装睡,男人只觉得自己对薛宜的处事作风拿捏的精准无比,男人从女人刷开密码锁进门开始就醒了,楼下翻箱倒柜的窸窸窣窣一声不落得被他尽收耳底。

    鬼使神差也好蓄意拈酸斗气也罢,总是吴戈选择了装睡这昏招儿。

    “真睡了?”

    薛宜跪在窗前的姿势并不老实,尤其是配上她此刻拿食指在男人脸颊上轻轻戳动的动作——纤细的手指,在距离男人面颊几厘米的地方虚画着他的轮廓,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再到线条分明的下巴。

    吴戈虽然打定主意给女人一个‘下马威’但此刻皮肤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痒意实在叫他难以忍耐,在距离破功只有一分钟的时候,男人顺势翻身,只将光裸的后背对着薛宜,女人看着男人起伏的身躯便知晓自己一进房门时的猜测没错。

    “咳咳。”假装咳了两声,薛宜起身坐在床沿上双手撑着床沿后腰隔着薄被紧紧贴着男人的脊背,“起床喽~吴老师,我们要去庆祝啦,庆祝我们党和人民的好忠仆——吴戈同志升迁三周年~真睡着啦?”

    薛宜很会说俏皮话,这会儿压低声音,带着笑意轻语明知故问听得男人的火气消了大半,吴戈本以为对方是忘记了,眼下听着薛宜的话,泡了一晚上生醋的心终于被捞了起来,但作为老男人,饶是吴戈也不能免俗‘嘴硬’、‘好面子’这两劣根性,虽然薛宜已然明牌,但吴戈还是没有立刻下这个台阶。

    毕竟,薛宜还没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晚回来,是去见了谁,换言之,是不是见了尤商豫。

    吴戈一清二楚自己和薛宜的婚姻是他算计来的乘虚而入,哪怕夜夜同床共枕做尽夫妻间的亲密事,他也患得患失,尤其是刚才他还发现了薛宜那个藏着无数回忆的手机,小朋友是无心之举,可大人   呢?

    二人的结婚合约里并没有‘各玩各的’这条,一是因为二人在各自的领域都算有头脸,薛家这几年更是在政途上扶摇直上,二是她们俩在这‘恋爱’这件事上都属于道德标兵,可现在……

    【她要是出轨……我该怎么办,离婚吗……】

    虽然闭着眼睛的人面上波澜不惊势要将装睡进行到底,但心里早已一片惊涛骇浪,吴戈发现比起出轨,他更不能接受薛宜和自己离婚,哪怕得到了,男人依旧觉得薛宜是困住自己一声的‘年少不可得之人’。

    【出轨我还有机会,离婚我就彻底出局了,我不可以离婚!】

    薛宜并不知道男人心里的小剧场,见对方依旧不搭理自己,她也不生气,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床上的人,遍自言自语,边动作。

    “哎呀~起床啦,赖床鬼。”

    从吴戈不搭理自己一门心思装睡开始,薛宜就猜到对方一定是看过手机里的视频,但吴戈这人向来体面又嘴硬,他是万万不可能让自己知道手机被动过的事。

    想着,薛宜心虚有余,捉弄对方的心思更盛,看着男人不动如山的模样,薛宜勾了个狡猾的笑直接将手指终于轻轻落在男人微微蹙起的眉心上,指尖力道像羽毛般轻柔,一下又一下的点着男人眉间那块炙热的皮肤。

    果然,因着她的放肆,吴戈的呼吸节奏微不可察地变了一下,但男人依然闭着眼睛强装镇定,薛宜并不恼男人的有台阶不下,反而对耍小朋友脾气吃醋的人感到新鲜,这三年相处下来,薛宜几乎要以为自己的丈夫是个完美机器人,造成她产生这种认知的理由很简单——无论她做什么,怎么和那些前朝旧人接触,吴戈从头到尾都镇定又大度,倒是她还有两回因为男人和‘旧相识’聚会吃味。

    女人一清二楚自己的性格,虽然别扭窝囊了些,但薛宜深知自己从来都不是苦行僧,吴戈这么大个优质男摆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不动心不喜欢。所以不仅要又吃又拿把人死死攥在手里,还要让对方同样对自己‘欲罢不能’‘言听计从’‘唯她是命’。

    ‘我们之间可以离婚,但没有各玩各得这么荒唐的事。’

    ‘好,一切听薛小姐安排。’

    【原来我们家吴老师也不总是淡、淡、的,什么都不在乎。】

    想到从前吴戈的表现,再看男人现在的状态,薛宜几乎憋不住得意的笑,压下笑意,女人故弄玄虚的说道:

    “看来需要更激烈的手段。”

    说罢,薛宜懒洋洋地靠在男人身上,手指调皮地沿着男人地鼻梁向下移动,指尖落到男人鼻尖时,薛宜捉弄无比地捏了捏男人挺翘的鼻尖,饶有兴致地捏了两下,薛宜地手又开始沿着男人的唇线描摹,女人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触感温凉而舒适。吴戈似乎终于忍不住了,虽然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扩大了几分,男人却仍固执地闭着眼睛。

    “哈?还不醒吗?”

    虽然是自言自语,可女人声音里满是狡黠。

    “好啊!看我——”

    “唔——”

    男人终于装不下去了,吴戈被女人扑进怀里地动作砸得小小吃痛了一瞬,抱紧怀里笑得闷闷的人,吴戈压着翘起嘴角慢慢睁开了眼睛,薛宜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醒啦。”

    薛宜和着床单被男人紧紧锁在怀里,对上男人无奈又宠溺的眼神,薛宜摇头晃脑的说完‘醒啦’二字,黏糊糊的轻啄了两下男人微凉绵软的嘴角。

    “我还以为你要生气到底,一——直都不醒了呢。”

    “没生气。”

    嘴硬这方面吴戈和薛宜不相上下,男人没躲女人的吻,薛宜亲上来后,他配合无比地在女孩翘起的嘴角缱绻的吻了吻便抱着怀里的人靠着床头软包,慢吞吞坐了起来,精壮赤裸的上半身就这么大剌剌的暴露在女人眼前,赤裸相对的日子很多,但薛宜也是第一次见男人‘裸睡’。

    “没~生~气~”

    薛宜故意拖着长音不说,纤细柔软的手指也不安分地在男人的胸肌处慢悠悠的画着圈儿,虽然男人一脸平静的在嘴硬,但耳尖通红的样子完全暴露了他的口不对心,薛宜调整了歌舒服的坐姿妖妖地窝进男人怀里,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吴戈训练有素的八块腹肌,语气揶揄:

    “没生气干嘛不等我就睡觉。”

    说着,薛宜合掌为拳轻轻地砸着男人硬挺的小腹,女人的动作很有分寸,吴戈根本感觉不到疼,看着薛宜小猫儿似地窝在自己怀里耍无赖,他发现盘踞在心头的怨气好像烟消云散了……

    “真没生气,就是困了。”

    “骗人,手机都被你看没电了!你不老实哦,吴戈同志。”

    果然,听完薛宜这句话再对上怀里仰着头、一脸揶揄盯着自己地女人,吴戈刚张开嘴便被噎的一顿,再说不出辩解的话,只能愣愣地看着女孩扯着得逞的笑分析自己。

    “我猜~某个男人一定翻来覆去看了好多~好~,唔——小狗呀你!”

    吴戈被薛宜猜中心思心下一急,破罐破摔张口轻轻咬住了女孩的脸颊,耳边是薛宜不掩饰得笑和揶揄,松开薛宜的脸颊后,吴戈索性将头埋在了女人脖颈里,双腿隆起,小狗圈食似地将薛宜锁在怀里,瓮声瓮气:

    “是,看了好多遍,吃醋、生气、嫉妒,害怕,害怕你不回来又害怕你回来,我不要和你离婚,我不会放手的,你要离我也不答应,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哪怕是勉强、我也要我们在一起。”

    一席话说完,吴戈红着眼睛从薛宜身上直起来身子,环抱女人的手郑重的捧住了一脸呷闹笑意的薛宜,男人的手常年握枪,便不可忽视的带着粗粝的茧,捧着薛宜的脸,吴戈再次想到了当年薛宜推给自己那块蛋糕。

    薛宜的脸和那块蛋糕一样,得珍视再珍视才不算辜负那一入口的绵软甜蜜。

    “我喜欢你、爱你,比你爱上我要早得多。”

    吴戈很清楚薛宜这三年里对最自己的喜欢,起初是甜蜜的,可越到后来,越看着女人身边那些纠缠不休的莺莺燕燕,吴戈就越患得患失,此刻表白不是一时冲动,是逼上梁山。

    “越清楚你喜欢我,我就越害怕你会不喜欢,我害怕成了你的前男友之一,更害怕你对我的喜欢比对他们的还要短,七年、五年、三年?我不想只有三年,我想比五年比七年还要长,从确定我喜欢你,我就是要和你一辈子的,薛宜,我这辈子只能和你一辈子,除了你谁也不可以。”

    听着男人偏执又虔诚的表白,薛宜感动又无奈,感动闷葫芦终于对自己卸下心防,又无奈自己像乐女士说的一样‘男人缘过头,一身桃花债’,吴戈对自己两段感情的了解实在让她窘迫,想要捂嘴是来不及的,见她尴尬的红脸,吴戈松开了捧着女孩的手,重重吐出一口气脆弱无比地再次将脸埋进了薛宜肩膀里,像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连珠炮似地输出不停:

    “真是讨厌,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隔三岔五就要被讨人厌的苍蝇挑衅,盛则瞿砚和薛权三个老光棍也就算了,宴平章这家伙也是能找事,早知道当年不救他了,我就不该救他!整天和元肃这家伙来惹是生非碍眼!他怎么那么烦,怪不得你当年烦他,他就是万人嫌!

    还有那个死聋子心机怪尤商豫,我真、我真想一枪崩了他!他倒是不在你面前刷好感,天天在爷爷,爸妈面前刷存在感,薛子觐这个小白眼狼,上次不及格的语文卷子家长签名还是我帮他签的,结果背着我在你面前叫尤商豫姑父!我迟早告诉他爸他天天语文不及格还在叶峥他女儿面前当小舔狗,我看他屁股开不开花!”

    薛宜完全没想到吴戈怨气这么大,女人挺对方骂薛权时心虚的不行,可越往下听她又越感动,薛宜没想到吴戈这么个老古板性格居然对她堪称废墟的男女关系接受度、包容度这么大,此刻听到对方准备捅了薛子觐的娄子,薛宜彻底没绷住笑,便笑便把小狗撒娇似地男人往床头推,将人从怀里往外推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她太想看大醋坛子吴戈的表情了!

    吴戈被人推的没办法,只好遂了女人地心愿,丧丧地靠着床头看着骑在自己腰上窝在自己怀里笑得前仰后合薛宜。

    “喂!薛子觐就是个小朋友,你要是告诉他爸,就我哥和叶峥不对付地性格,他估计真能给薛先先转学,你怎么这么坏!”

    “哼,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成天想着追女孩,成何体统。”

    薛宜被吴戈逗得本就笑得停不下来,这会儿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批判两个小朋友的关系,薛宜抬手捏了捏冷着一张脸煞有其事的人,佯装严肃道:

    “不行哦,这是薛子觐小朋友和叶斯寅小朋友的事,谁都不可以插手,你这个小姑父也不行哦。”

    “哼,那我就去折腾尤商豫!狼子野心,绿茶!白莲花!”

    “噗”薛宜实在不明白谁教了她们家老干部这些话,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吐槽骂人,薛宜擦了擦笑出眼泪的眼尾,刚准备安抚,只听男人又怨气满满开口。

    “我送咱爸一副黄庭坚的字,他倒好,转头就送了咱爸一套文房四宝,还说什么咱爸的字写得比黄庭坚还好!他倒是会哄人会奉承,是我草莽!我不会哄人,我活该给他嫁衣!爸也就算了,还有妈和爷爷那儿,一天到晚看着他献殷勤,张罗着带妈和爷爷体检查身体,他凭什么啊,我没安排吗!他就是故意膈应我,嘴上说自己事什么干儿子,其实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对了!

    我工作那儿他倒是手也伸得长,他一卖药的天天和盛则这狗东西搅和在一起给我添堵!不是他俩水火不容的时候了,现在倒是枪口一致对着我打了!像话吗,一个两个的……”

    果然,‘怨夫’这事不分职位、工资多少、阶级差异,换哪个男人都不好受,薛宜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和光着身子的吴戈盖着棉被纯聊天的时候,说到后来,薛宜怕男人着凉,又是哄又是威胁的才帮着男人穿整齐了衣服,哄着男人和自己出了门庆祝三周年。

    只不过电梯里男人面色依旧不善,怨气冲天的样子逗得薛宜不得不提前惊喜,趁吴戈不说话,薛宜佯装生气松开男人的手,没管男人一脸受伤的错愕表情,薛宜将手插进口袋一左一右在无名指上重新套上、她新提前半年找意大利师傅定制的崭新男、女两枚婚婚戒后,迅速将双手掏出来十指灵活的在与欲言又止的男人面前展示着自己的‘小惊喜’

    “噔噔~这是什么呀?吴老师~”

    二人的婚戒在去年夏天冲浪的时候双双殒命普吉岛,吴戈一直憋着一口气,几次想提再定制的人看到薛宜无所谓的态度,即使委屈也只能忍了下来,甚至那对婚戒的确不合他们二人的手指,薛宜那枚虽然事他定制的,但大了一圈,平时戴在女孩手上就晃荡的让他心虚,掉进海里时他心死了八成。至于他那枚,小的箍手!为什么小?

    因为是尤商豫不要的!

    尤商豫那厮每每看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都要意味深长的笑,有次陪着薛爷爷下棋,男人将婚介摘下来还没一会儿,戒指不知怎么就跑到了原先在一旁斟茶倒水的尤商豫手上,彼时的薛爷爷臭棋篓子病大发作,因为他的不留手气得当时就悔棋钻进房里吃降压药,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和戴着他的、婚介的尤商豫。

    ‘啧,我的就是我的,还是在我手上更合适。’

    吴戈早就怀疑过这枚戒指的归属,那天看到戒指严丝合缝的戴在尤商豫手上,男人瞬间黑了脸,动作粗暴的从对方手里夺回戒指,直接摔门离开了薛家老宅,后面还是薛宜和薛明昀替他在薛老爷子面前扯谎,老爷子才原谅了他的不辞而别。

    可薛宜戒指掉进海里时,吴戈趁薛宜不备,抡圆了膀子反手将自己手上那枚也丢进了大海……

    当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两句话。

    ‘走你,破戒指,哈哈哈。’

    ‘太好了,我终于有理由重新定制一对了!’

    可薛宜根本不给他台阶,见他戒指也不见了,当时女生就拉了脸,直到今天薛宜亲自掏出崭新的对戒的整整一年里,薛宜都对买新戒指的事表现得兴致缺缺,可现在,吴戈有种被幸福砸晕了头的感觉,男人脸上飞速被惊喜染上红云的同时甚至还同手同脚,自顾自从女孩左手无名指摘下了属于自己那枚定制男戒,薛宜好笑的看着男人捏着戒指在自己无名指上反反复复比对的样子,哪能想不明白当年那枚戒指‘不小心坠海’的原因,可相通原因的同时薛宜又羞赧自己的粗线条……

    【所以戴着不合手也要戴是在吃醋戒指原来是给阿豫买的啊。】

    薛宜看着一脸如获至宝表情的人,讪讪的挠了挠脸,讨好的凑到男人怀里踮脚勾住了男人的脖子,亲昵的蹭了蹭盯着戒指傻笑的人,软着声音撒娇:

    “不生气了好不好,这个戒指——”

    “这个戒指是只给我一个人定的,还是人人都有。”

    此时此刻,薛宜才真正意识到男人吃起醋来多可爱,瞧瞧,吃醋把她们家老古板都逼成林黛玉了!

    “你你你,只给我们家吴戈老师一个人定的,谁都带不上,只有我们吴戈老师能戴上,和我手上这个是全世界最独一无二的,薛宜出品,唔——”

    薛宜还没说完绝无赝品四个字,就被男人锁在怀里深深吻住,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交错的呼吸声。唇瓣相触的瞬间,薛宜习惯性攥紧了男人西装的衣襟,吴戈则顺势将她抵在镜面上,掌心贴住她后腰的弧度。电梯下降的失重感作用下反而让这个吻愈发缠绵,直到“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两人仍沉浸在唇齿间的果汁余味里。

    “弄丢了,我就把自己吊死,薛宜。”

    ‘扑哧’

    “那我也把自己吊——”

    “你不许!反正我回盯着你,不让你弄丢。”

    “好~那你也不许,我可不会老老实实当寡妇哦。”

    果然,她一说完,吴戈就呸呸试图把自己说的话一‘呸’勾销,薛宜好笑的看着前牵着自己的手的人碎碎念,眼里都是她自己意识不到的温柔和宠溺,说实话孩子气这种形容多数情况下和吴戈并不适配,但一晚上饭吃下来,就吴戈小心翼翼护着戒指以及最后吃完饭握着她的手拍照发朋友圈炫耀的样子完全就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