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05　抵抗力。

    「妳最近開始保養妳的臉了？江以桓嫌妳不夠好看啊？」

    所思抬眸，便見孫曉曉蹙眉看著她。

    「跟之前一樣，頂多擦個化妝水。」所思回，「第二個問題，沒有。」

    「總覺得妳皮膚變好了，長得也比以前還好看……」孫曉曉眉頭皺得更深，仔細端倪著所思的臉。

    「難得妳會這麼誇獎我。」所思朝她眨了眨眼，讓孫曉曉倒抽一口涼氣。

    「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妳沒有變好看，只是開始愛笑了。哎……這就是愛情嗎？沒想到江以桓能帶給妳這麼大的改變。」

    所思收回俏皮的表情，可語氣卻依然比平時還雀躍，好似都能從字縫中聽見她的哼歌，「妳怎麼老提江以桓？」

    「妳不如問妳彎彎的嘴角跟眉眼，難道我要說是期末考滋潤了妳嗎？」

    「也可能是我找到新的興趣愛好，或是每天都喝兩杯手搖。」

    「相信我，妳不會有其它的興趣，妳說自己每天多睡兩個小時才這麼高興，我還比較願意相信。」孫曉曉白了她一眼。

    所思闔上課本、關掉平板螢幕，伸了個大懶腰，抬頭望著刺眼的日光燈。

    她覺得自己的生活沒什麼激烈的變化，但過得開心倒是真的。

    雖然有懊惱的事，但也被如地獄般的期末考拋至腦後，直到孫曉曉提起江以桓，這份懊惱才又浮到水面。

    既然浮起，那就撈上來解決，她那聰明的朋友孫曉曉肯定有辦法。

    「男人都對漂亮的女人沒有抵抗力，不是嗎？」

    「……這什麼問題？也太突然了吧？」

    仰頭的所思懊惱了一會，又坐回原本的姿勢，臉向孫曉曉湊近，圓滾滾的雙眸直盯著她，像是要把她望穿。

    兩人的距離就差半張桌子，孫曉曉一半的視野都被她的臉佔據。

    「妳還記得嗎？之前有人捧著我的臉說『好偉大好權威的一張臉』，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客套話，但他們也沒必要刻意討好我，對吧？」

    「怎麼我稍微誇一下妳，妳就開始幹古了？而且我還以為妳不在意這種事，沒想到記得這麼清楚。」

    「以前確實不在意，也沒放在心上，但沒有忘記。」所思露出無比正經的表情，孫曉曉完全猜不出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妳又連上什麼奇怪的電波了？」

    「我只是在想，江以桓應該覺得我是漂亮的。」

    「……」

    「但是，他卻對我有抵抗力。」

    孫曉曉沒跟上她話題的節奏，只覺得期末考和談戀愛真的會讓一個人快速瘋掉，就連情緒一向穩定的所思都難逃這個命運。

    「妳知道比期中考還恐怖的是什麼嗎？是我們期末都快讀不完了，妳還有心情說這麼抽象的話。江以桓到底怎麼了？說說看，我三秒就替妳解決。」

    所思猶豫幾秒才小聲開口：「他在我面前連褲子都不敢脫。」

    說起來還帶著懊惱和委屈。

    「……」孫曉曉深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剛才好像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腦袋澈底當機、無法思考。

    「母胎單暫時無法替妳解決這個問題，考完試再替妳研究。」

    「但──」

    「乖，所思，妳先讀書，好好複習一次要考的範圍，普化絕對不能被當，我們不能被那老頭得逞，好嗎？」孫曉曉按住所思的肩膀，又重重拍了拍，「思緒雜亂的時候就去算微積分，算不出來就去睡覺，現在不能被世俗的慾望干擾。」

    是她想多了，所思和江以桓進行得比她想像中順利，她根本不用cao心遲鈍的所思和江以桓無法好好交往。

    不過，雖然是不擔心了，卻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他們發展也太快了吧？

    ???

    剛敲響下課鐘的教室還擠滿人，邱尚俊收拾好東西，剛抬頭尋找江以桓的身影，就見他已經快步離開，一下就離開人群，消失在走廊盡頭。

    「……他最近是怎麼了啊，不是沒來上課，就是一下課就跑掉，還不是去找所思那傢伙。」

    他低聲咕噥，爾後拿起手機，發了訊息給江以桓：又去哪？

    隔了十分鐘都沒有回應，但也在他的預料內。

    於是，他又發訊息給另一個人。

    邱尚俊：江以桓最近在幹麼？

    所思飛快地已讀，回覆：什麼意思？

    邱尚俊：他最近常常沒來上課，下課也直接不見蹤影。

    所思：聽他說家裡有點事，得常常回去處理。

    關於這件事，所思也懊惱，想幫忙卻幫不上，也不知道該怎麼問起。

    她從沒聽江以桓說過家裡的事，又或者說，自己沒想像中的那麼了解他。

    她屏住氣，點開和江以桓的聊天室，快速地敲下「還好嗎」三個字，便直接關掉介面，把手機收回口袋，孫曉曉也在這時候湊了過去。

    「集中特訓……最後的……波紋……」

    聞之，所思愣愣看著她。

    對超修的她們來說，期末是痛苦又難耐的。

    冬季天黑得快，兩人拎著順利買的麻辣燙，吹著冷風走在路上。

    「來我家讀書真的會比較有用嗎？」

    「只要妳還盯著書一秒，我就會跟著多堅持一秒。」孫曉曉揉了揉發痠的眼睛，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還深，「就當最後的掙扎，反正江以桓也不在，我不會打擾到你們。」

    「就算他在，也不會時時刻刻都待在我房間好嗎？」

    「我不信……先別聊這話題好了，不然我會想八卦你們的事。」

    她們剛拐進巷子，就看見有輛顏色亮麗的跑車停在家門口。

    然後，有個人倚著車，恰好抬眸看向她們。

    「江以桓？哇，他的車這麼帥啊？」孫曉曉驚呼，所思則呆在原地。

    那個男人的身材、五官和眼神都與江以桓近乎一致，就連孫曉曉都喊了他的名字，可是……

    「……他不是江以桓。」

    「啊？妳臉盲到連男朋友都認不出來了？」

    孫曉曉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對方一字不漏地聽見。

    他勾起笑，邁步走向她們，就連嗓音都和江以桓相似。

    「我是江以燁。」

    像是深海的暗流，低沉冰冷，帶著一絲想探進的意味。

    江以燁的視線定格在所思身上，眉眼仍笑彎著。

    「妳就是房東？」